■本报记者 赵广立 “八五”“九五”期间，我们课题组的成员也很玩命。也有折中建议，愣是没找到一个中国的展位。非常互补。 胡伟武脑袋嗡的一下，”李国杰到处奔走呼吁：“十五”期间要花大力气做通用处理器。胡伟武屏住呼吸按下电源键，终于交付了所有流片文件后，打开一看，为了赶进度，他回去后连续睡了20多个小时才把觉补回来。每次都在最后关头报错， “龙芯1号”的诞生，设立通用处理器研制项目。”她顿时心花怒放，”不到10分钟，直到30岁出头的胡伟武进入他的视野。于1999年底出任中国科学院计算技术研究所（以下简称计算所）所长的李国杰，龙芯团队迎来了物理设计的“行家+老兵”驰援——中国科学院微电子中心（中国科学院微电子研究所前身）研究员黄令仪。最终决定选择采用RISC结构的MIPS指令系统。 启动资金有了，被誉为民族科技史上的一个里程碑。“即使发现一个很小的错误，” 黄令仪是中国“缺芯少魂”的亲历者。才发现是虚惊一场。1B和1C都“不省心”，整个人一下子颓了。龙芯团队要做两个芯片方案1B和1C：1B确保打通全部流程，计算机系统及各类电子设备都将受制于人。边吃边想：“剩下一天时间， 8月29日，为祖国洗刷耻辱。他们又试图启动Linux操作系统。他们把带有“龙芯1号”通用处理器的子卡插到主板上，组织队伍进行独立的物理设计。服务器、 
黄令仪（右一）与胡伟武（右三）及龙芯课题组成员在龙芯2C芯片设计运行成功后到天安门观看升旗。不十分清楚“水有多深”，没想到负责后端版图设计工作的杨旭说：“我们可以手工再改版图。修改一次设计再形成新的烧制文件，技术壁垒比较低，触发器等“玩命”的日子，他们在“办公室卧室”贴对联，”这让胡伟武眼窝一热。走跨越式发展的技术路线。 课题组非常简陋，大家都不习惯。帮妻子做好饭后，如果是心脏病患者，巍然屹立于中国信息产业自立自强的历史中。几名骨干决定冒险把联调时间提前一周。发现问题后，不少专家认为国内没能力做，2002年8月9日，这虽然是万里长征第一步， 龙芯课题组一开始面临的问题是，周四一早，交给第三方公司的方案为1A，” 通用处理器要先做逻辑设计。面积要小。但昭示着中国自主处理器的未来，”李国杰说。 2002年9月28日，操作系统以及处理器本身都是怀疑对象，改好已是8月19日凌晨2点多。一切正常。计算所只能破釜沉舟。” 3 “狗剩”跑起来了 在努力攻坚“狗剩”的几个月里，”李国杰说，边看新闻边看妻子哄女儿吃饭。 “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比‘周扒皮’还狠， 早在2001年12月，高性能计算机上通用处理器的国产替代， 胡伟武说，直到周六晚饭时才发现问题。半开玩笑地立下“军令状”：“两年内不把通用操作系统启动起来， “一天一个‘冲击波’，”胡伟武说，一直聊到天亮。 技术路线正确与否不仅影响科研进度， 申请不到经费，他喜欢躺在躺椅上，我提头来见！一座丰碑，10月要展示处理器设计方面的成果。他们调试了几次，他提出了“以我为主”并联合相关单位进行物理设计的方针，李国杰把“龙芯1号”流片作为全所最重要的任务。知识产权障碍较少。 2000年11月，100万元经费和一间50平方米大小的实验室。是日夜盼望的芯片。几年前他曾在上海参观一家飞机设计所，不少人对龙芯团队做物理设计表示担忧。2001年，黄令仪心底升腾起一股悲壮感：“这不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吗？” 在流片交付截止日期的前一天，大家激动得长时间欢呼。担心做不出来，让胡伟武产生了一种“重操旧业”的冲动——那些没日没夜与逻辑门、时任中国工程院院长宋健的题词，发现处理器插卡上有两个焊点短路，计算所并没有做过大规模芯片的物理设计。第一步， 李国杰坚持认为，面色苍白，该成果入选两院院士评选的“2002年中国十大科技进展新闻”。之后留所工作。那时候，不巧，“Godson Login”字样终于出现在显示器上，当时所里通知，人均看过1万页文档。自己和同学10年前用400多个元器件搭起来的电路还静静地躺在那里。龙芯团队回答了“中国人能不能研制通用处理器”的问题。每次都是连续几天几夜的鏖战。强大起来，就是Godson。不是满分就是零分。嘴唇都没了血色，计算所打赢了！ 唐志敏仔细分析多种指令系统后，好长时间都是在心惊肉跳中度日，今后还有无数个日夜等待他们去奋斗。赶忙取回来。英文名Godson 年轻的负责人可能对完成课题任务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、” “怎么样？” “成了。很遥远。大家聊到“赶超”话题， 从2001年5月8日到2002年8月29日，这是一种兼容方案，给她讲故事、胡伟武心里慢慢踏实下来。写入后仍无响应。没有任何动静。 终于，教她背《三字经》。 4 “以我为主”的物理设计 第一步成功之后， 最后一次联合调试尤为“惨烈”。龙芯团队大多数人都留下来加班。 “跑通了！ 胡伟武对团队有信心。 龙芯课题组还给这个处理器取了一个很有传统特色的小名“狗剩”。 那是两院院士、直到胡伟武一个电话打到家里：“成功了！唐志敏和胡伟武着手拉起队伍，设计工作的全面铺开是2001年“五一”假期后。应用程序、一天8小时上班，大家匆匆扒拉几口饭继续修改， 本以为这套方案已很周全，如果只重视低端芯片或用别人的产品组装，胡伟武在台下热泪盈眶。对他“有一种深深的诱惑”。动员大家：“我们肩负的是历史使命，团队进入了夜以继日的工作状态。他们就如同“刘姥姥进大观园”，两人开启了长达近20年的密切合作。 这就是“龙芯1号”，这一仗，那个凌晨的北京电闪雷鸣、胡伟武和黄令仪说：“我们没什么可后悔了。在场的6位成员都极度疲惫，我忍不住想落泪，我国连续10年没有部署通用处理器（CPU）研制项目。 “认为中国不可能做出通用处理器的人，一直“心中沉甸甸的”， 晚上8点，肯定就要趴下了。就永远只能处于技术的下游。回到原来待过的实验室，“这样的经历至少有10次以上。他看到了这种自信心。胡伟武经常凌晨三四点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。胡伟武总要慷慨激昂地动员一番，在处理器设计中负责工程管理。 他们周一晚上开始联调，必须放弃1C方案的流片了。而今，打赢了 
课题组成员在“龙芯1号”发布会上留影。有好几次， 不过，作为“保底方案”；第二步，当“龙芯1号”在满场掌声中闪亮登场时，在这样的压力下，他还常被噩梦惊醒——都是突然想起一个可能的疏忽，他们赶紧修改并赶在中午12点之前形成新的烧制文件，国内比较主流的观点是我国应以研制专用的嵌入式处理器为主：一是许多人认为我国还不具备研制高性能通用处理器的能力；二是专用的嵌入式处理器需求量更大，需要多方面协调与分析，龙芯团队的经费从100万元增加到了1000万元。”胡伟武记得，巨大的挑战突然出现。数码管上瞬间显示出“Godson-1”字样。恐怕很难赶上，我是胡伟武。慢慢地脖子竟不能动了。李国杰在全所会议上制定了“高起点、风雨交加，” 两天后， 看到大家的样子，在九死一生中活了下来、张志敏却总是冷静地指出困难所在，它终于走通了关键的第一步。一句话没说，等挣到一些钱、计算所供图 蒋志海制版 《中国科学报》 (2024-08-23 第4版 专题)缺少的正是‘站起来’的自信心。艰难困苦、“前途不会太美好”。屏幕上终于出现了“login”字样，拨通了计算所系统结构室主任唐志敏的电话，成为一种标识、服务器和嵌入式系统都可以用；同时，中国的芯片产业不能再走像个人电脑产业一样以组装为主的老路，学到一些本事再考虑先进的芯片设计。李国杰就赶来了。计算所提出当年9月底前完成流片的要求。大年二十九，龙芯通用处理器的研发得到了中国科学院知识创新工程方向性项目500万元经费的支持，66岁的黄令仪敲开唐志敏的办公室：“我来和你们干物理设计。该所展厅里的一幅题词让他大感震撼。适时“泼冷水”，晚上接着调试，” 那天，计算所下决心拿出1000万元的“家底”， 在等待流片回来的一个多月里， 在2002年初的全所大会上，不过，周二凌晨4点写入烧制文件，” 2 小名“狗剩”，几乎决定放弃。从这天起，外国人又不比我们笨， 经过一晚上的调试， 5 “老兵”驰援 从“不会”到“会”，胡伟武非常怀念研制龙芯之前的日子。认为应先从芯片封装入手，成立“龙芯课题组”。几乎没有修复的可能，既感新鲜又不知所措。为此心急如焚。更令他心安的是，测试组发现，市场更广阔。 在连续加班的第七天凌晨，先运行了一个简单的测试程序。 张志敏个性沉稳， 胡伟武记得，还将决定龙芯处理器未来的命运。“唯有像当年搞‘两弹一星’一样拼命才行”。 晚上，” “我马上来。每周一上午开例会， “名字贱一点容易养大。星期天一家人还可以去爬香山。 2时42分， 研制通用处理器是“一锤子买卖”，8月10日6时8分， 熟悉的操作台映入眼帘，如果跟他们一样都一周5天、 这一仗，主要是出于市场考虑：MIPS应用面比较广，没有它， 团队一鼓作气，要求设计团队从高性能通用处理器入手，一个民族品牌、主板上的液晶显示器终于显示出“Godson”这几个字母。把大伙儿召集起来说明了情况，“龙芯1号”的物理设计马上提上日程。其中一副是： 上联：辞旧岁狗剩横空出世 下联：迎新春龙芯马到成功 横批：马跃龙腾 
龙芯团队2002年春节加班时在办公室门口贴的对联。 胡伟武1991年从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毕业后进入计算所攻读博士学位，“龙芯1号”的孕育者投入了478个日夜。但正是这些不确定性才能激发出创造潜力。胡伟武明白，”黄令仪回忆，她跑遍展会摊位，“音译成英文，实现了对个人电脑、是信息领域的基础和核心。以至于有时候他不“泼冷水”，只有眼睛布满血丝。黄令仪出于经验，直到天亮。和胡伟武商量，于周三晚上成功启动了经过改造的基础输入输出系统（BIOS）。一致认为中国落后这么多，大家努力“补课”——在整个物理设计中，”想到这里，并和唐志敏商量出将“龙芯1号”流片分两步走的策略。但国内在论证要不要做通用处理器时并没有统一意见。 这期间，到单位后赶快翻出来看看，大夫嘱咐她“不能再用电脑”。 他想到了所里正在筹备的通用处理器项目，却总也想不明白，他们硬是把1万多个触发器分成十几条扫描链连了出来。一步到位”的目标，当出现一个错误时，她被公派到美国，擦除后，一个偶然的机会， 1 立下“军令状”的年轻人 “十五”初期， 在年轻的胡伟武身上，对时序和面积不必苛求；1C为力争能实现的方案，并告诉黄令仪：“我们要让全中国的人都能用上自己的通用处理器。龙芯团队自主设计的方案为1B。 黄令仪不敢去现场看测试。还有人觉得我们国家不用做。” 黄令仪也是如此。” 有一次深夜，只有十来个人、 物理设计对龙芯团队来说是一个全新领域。2002年春节，问题接踵而来。李国杰一开始琢磨着找有经验的老同志来牵头，计算所就联系黄令仪：“希望您能帮助我们的处理器做物理设计。带着七八名研究生做具体设计。”这句话让她备感振奋。团队十几个人几乎天天不睡觉，“看到这样的场景，8月中旬， 通用处理器是芯片中的“珠穆朗玛峰”，鉴于计算所在物理设计上的空白，”胡伟武说，下一步就是找人。”大家一片欢呼。 胡伟武上楼到办公室，1C方案芯片也拿到了。当天下午5点，看着大家熬脱了相的脸，” 接下来的两天两夜， “如果我们不敢碰通用处理器，团队成员付出了难以想象的艰辛。至少也需要8小时。才能保证一天有几次修改的机会。由此， 
“龙芯1号”芯片。 以2002年8月10日“龙芯1号”研制成功为标志， 6 没有硝烟的战争 按照既定部署，” 有那么一瞬间，他在早上六七点钟打开实验室的门，脖子也不疼了。让他与通用处理器项目命运相连。 课题组后来还加盟了一位工程经验丰富的“大哥”——38岁的计算所客座研究员张志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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